【庖丁篇】— 刊於《經濟日報》，2024年4月18日
辨別「單家辦」真偽 助行業健康發展
彭 倩
科大商學院金樂琦亞洲家族企業與家族辦公室研究中心主任
家族辦公室目前在亞洲處於蓬勃發展的時期，加上香港新加坡兩地都不遺餘力吸引家族辦公室落戶，一時間自稱是家族辦公室的機構如雨後春筍般大量湧現，魚龍混雜，良莠不分，甚至坊間笑傳目前亞洲「家族辦公室的數量已超過家族的數量」。筆者認為，造成這個局面最重要的原因是業界對家族辦公室的定義認識不清，缺乏正確指引。有些所謂的家族辦公室純粹是因為創建人對家辦的誤解，而有些則是有心之人蓄意之舉。要確保家族辦公室的健康和可持續地發展，並為社會創造積極的影響力，如何辨別家族辦公室的真偽至關重要。
筆者過去曾撰文分析「多家族辦公室」和「資產管理公司」的分別。近年在家族辦公室事業火熱發展的趨勢下，不少資產管理公司打着「家族辦公室」的招牌，向外積極吸納富裕家族的投資資金，但實際上它與家族辦公室有着本質的區別。有關兩者的詳細比較，筆者就不在本文贅述了，本文集中討論如何辨別「單家族辦公室」。
在富豪家辦圈子尋找利益
「偽家族辦公室」為何刻意打起「家族辦公室」的招牌去經營？其動機是什麼？其實很簡單，就是冀打入一個頂尖富豪的專屬圈子，取得對方的信任之後，就可以從對方身上取到更多的資源，或者向這些富豪推銷兜售理財產品或鼓吹「共同投資」，謀取利益。關係和信任在商業行為上的價值非常重要。絕大部分的商金業行為若沒有相互信任作底層結構，根本就寸步難行。
市面上的「偽家族辦公室」可以有很多種，第一，市面上有一些基金，當中確實有一些家族作為其投資人，於是這些基金便自稱家族辦公室，吸引更多家族投資。第二，同一個家族中並不是每個家族成員都同樣富有，其實世界各國王室成員也如此（王室裡面的成員也有不同等級和親疏關係）。那些沒有可觀財產的家族分支成員，也可能刻意利用其跟同一個富有家族成員親屬關係，打起家族辦公室的招牌。第三，那些曾與家族辦公室打過交道、做過家族辦公室業務顧問，以至服務提供者，都可能自稱是單家辦。第四，有些人甚至偽造虛假稱謂和榮譽，偽造文書，偽造社交媒體信息，以單家辦作幌子，打入圈子進行詐騙。
「存優去劣」促健康發展
可以看到，在一個行業火熱發展的時候，便會有複雜的利益追逐者夾雜其中，家族辦公室也如此。對於市面上自稱為單家族辦公室的機構，急需「去偽存真」。
很顯然，真正單家族辦公室沒有對於資金的外部需要，而且這個單家族辦公室所服務的對象，就是這個家族本身，而不會服務其他家族。因此，自稱為單家族辦公室，即使在網絡上設立了一個漂亮的網站，頭頭是道列出了其業務範圍，並且列出了其業務客戶的種類，按照筆者的標準，一旦這家「家族辦公室」以「客戶」來形容家族，這家「家族辦公室」就不是單家族辦公室，因為真正的單家族辦公室不會服務其他客戶，其「大老闆」只有一個，單家族辦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員，只會絕對忠誠地、工作保密地服務單一個家族，更不會把業務公開在網絡上作宣揚。
辨別單家辦三大標準
另外，機構標示出「資產管理規模」(Asset Under Management, AUM)就不是真正的單家族辦公室。所謂「資產管理規模」是指衡量金融機構資產管理業務規模的指標，是該機構當前管理客戶資產的總市值，顯示其行業地位，以取得外界對其經營能力有更大信心。更重要一點是，真正的單家族辦公室只會是金融產品的「買方 」而不是「賣方」。
根據上文的分析，辨別真正單家族辦公室的標準可以有簡單四點。
- 真正的單家族辦公室沒有外部資金的需求，因為家辦本身已有足夠資金，毋須向外部尋求更多資金；也不會向外兜售金融產品，賺取兜售產品利潤；
- 真正的單家族辦公室所服務的對象只有單一一個家族，而不會服務其他客戶；
- 真正單家族辦公室所有成員絕對忠誠地、保密地向單一家族提供服務。
- 真正單家族辦公室是在市場上是買方，而非賣方。不需要想方設法增加「資產管理規模」，沒有動機積極對外宣傳，顯示其投資業績，以吸引和吸納更多客戶。
教育是確保健康發展元素
筆者相信，辨別單家族辦公室的真偽，對亞洲發展家族辦公室事業十分重要，因為正如上文分析，在當下需要透過「存優去劣」的過程，來確保行業的健康發展。同樣重要一點是，要這個行業健康和可持續發展，必須要各持份方對這個行業有正確和適切的認識。因此，對各持份方的教育十分重要。
筆者供職的港科大金樂琦亞洲家族企業與家族辦公室研究中心，過去多年來一直不斷與大學各個學科以至世界各地的院校合作，舉辦學術和行業專題研討會，提供量身定制和公開的家族辦公室培訓課程，在世界頂級學術期刊以及大眾媒體發表研究成果，編撰亞洲家族辦公室案例教材，就是希望能夠為家族辦公室事業的教育和行業發展作出綿力貢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