刊於《經濟日報》，2025年2月21日
投資虛擬資產成勢 家辦涉足數目倍增
彭 倩
科大商學院金樂琦亞洲家族企業與家族辦公室研究中心主任
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加密貨幣、區塊鏈和Web3行業活動「Consensus」大會，於2月18日至 20日在香港舉行。「Consensus」自 2015年首辦以來，一直在美國舉行，吸引到全球行業領袖、政府官員、企業家、開發者、投資者及學術專家參與，成為展示創新技術、行業趨勢和政策動向等的關鍵平台，有行業「超級碗」、「世界杯」之譽。「Consensus」今年離開美國，選址在香港舉行，多少反映香港金融中心和營商環境的吸引力。
過去，對於加密貨幣等虛擬資產投資工具，由於價格波動大、風險高，很多傳統投資者「敬而遠之」。記得六、七年前，有加密貨幣平台公司來港，擬向香港家族辦公室推介投資這類加密貨幣等虛擬資產。當時，筆者在好奇心下，也想了解一下這方面的市場行情。家辦對投資虛擬資產有需求嗎？
從抗拒到接受
筆者從熟悉的多間家族辦公室了解後驚訝地發現，沒有一間家辦對投資虛擬資產感絲毫興趣，不打算投資。而筆者所詢問的對象，是相較成熟的「舊財富」（Old money）家辦中的是第二或第三代的話事人。
到最近幾年，情況卻發生了較大變化。筆者發現，身邊愈來愈多的家辦開始討論虛擬資產，甚至有一些家辦向筆者透露已涉足投資。今年初，筆者往杜拜參加一個家族辦公室論壇，擔任其中講者。論壇在投資的議題上，雖然也有討論傳統投資類別，但對虛擬資產的討論，卻佔了絕大部分時間，這當然也跟杜拜鼓勵虛擬資產發展的友好舉措相關。此外，筆者最近參加的本港多場家辦論壇，發現不少家辦的下一代，正逐漸把虛擬資產納入到其投資組合中。
家辦投資虛擬資產數量倍增
根據去年9月24日花旗銀行發布的《2024年全球家族辦公室調查報告》，發現對加密貨幣感興趣的家族辦公室數量，從2023年的8%，翻倍至2024年17%。此外，據高盛集團2024年的一項調查，愈來愈多家族辦公室發掘投資數字資產，以分散投資組合風險和提高回報，數據顯示，32% 的家族辦公室已投資數字資產，較 2021 年的 16% 增長了一倍，清楚反映家辦投資虛擬資產已然成為一個趨勢。這個趨勢的形成，主要原因有三點。
第一，投資組合多樣化。對家族辦公室來說，虛擬資產的價格波動與傳統資產有較低的相關性，因此可用來分散傳統資產的投資風險。
第二，代際差異。更多富裕家庭中的年輕一代，他們對數字資產的態度更加開放，推動家族辦公室適應這一發展趨勢。筆者過去曾分析，「新財富」比重「舊財富」更開放。在近年，筆者發現，不少「舊財富」中的下一代，亦樂意涉足投資虛擬資產。
第三，雖然虛擬資產投資風險高，但高風險帶來高回報，對風險偏好並不保守的投資者（尤其年青一代）來說，虛擬資產具投資吸引力。
虛擬資產投資趨勢已成
隨着虛擬資產市場發展，歐美等多個政府監管機構也慢慢透過立法，來完善虛擬資產的市場生態，以推動虛擬資產行業的發展。2月初，美國國會議員宣布成立一個跨黨派工作組，為數字資產和穩定幣制定監管框架，顯示了加速發展虛擬資產市場之心。而當選美國總統的特朗普，在正式就任前，還重申會建立美國比特幣戰略儲備，一度刺激比特幣飊升。
近年，香港特區政府也推出一些政策，規範虛擬資產交易，如2022年12月，立法會通過《2022年打擊洗錢及恐怖分子資金籌集（修訂）條例草案》，要求所有虛擬資產服務提供者，必須向香港證監會（SFC）申請牌照。通過發牌制度，去完善香港虛擬資產市場的投資生態環境。
此外，政府每年舉辦香港金融科技周（FinTech Week）；香港金融管理局（HKMA）推進央行數字貨幣（CBDC）的研究。2023年，SFC宣布允許持牌交易所，向散戶投資者提供比特幣和以太坊等主流加密貨幣的交易服務，標誌著香港對數字資產市場的進一步開放。
另一方面，HashKey和OSL等多家加密貨幣交易所，獲發經營牌照，進一步提升香港作為數字資產中心的地位。從目前發展情況看，香港謹慎地推進虛擬資產市場的投資生態建設；加上良好的監管制度，對虛擬資產投資者有相當大的落戶吸引力。
分散投資決策方向應對
不過需要強調一點，虛擬資產的投資風險相當高，雖然有一些買賣虛擬資產的人賺了大錢，但也同樣也有不少持虛擬資產的人承受了巨大損失。筆者從學術角度，分析虛擬資產投資趨勢。家族辦公室不一定非要跟風涉足投資，每家家辦的風格不同，風險承擔能力不同，但無論怎樣，筆者認為家辦都需要對這個發展趨勢加以了解、學習、研判，掌握行業的前沿發展。若參與投資，可以謹慎分配少量資金試水，或者投資該領域專業的基金，着眼點宜以優化投資組合的決策方向，用專業謹慎的態度，應對這個發展趨勢。筆者供職的研究中心，今年開辦的家辦課程，也加入了虛擬資產的內容，邀請專業的家辦投資人與學員分享，稍後也會出相關報告，冀為香港虛擬資產市場的健康發展，出一分學術力量。